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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0章夜谈阴重之地(第1/2页)
十点四十六分,包厢里的空调突然发出“咔嗒”一声闷响。
张远山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住,他垂眼盯着时间显示,喉结动了动,突然伸手拍了拍李宝的肩:“李老弟,我看差不多该撤了。”
“这才刚唱两首。”赵婉儿举着麦克风回头,发梢扫过施丽娅的手背,“钱一多还没点《小苹果》呢——哎老钱?”她扭头找了一圈,这才发现钱一多不知何时蜷在沙发另一头睡着了,手机还亮着,屏幕停在点歌界面,《小苹果》的图标被点得泛着蓝光。
“老钱喝多了。”施丽娅扯了扯赵婉儿的衣袖,“刚才他偷偷把啤酒兑了洋酒,我闻着都上头。”她伸手推了推钱一多,男人哼唧两声翻了个身,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口水。
张远山弯腰去扶钱一多的胳膊:“这地方过了十一点,阴气重得能渗进骨头缝。”他声音压得很低,却像根细针扎进人耳朵里,“我刚才数了数,包厢里的牡丹浮雕——总共十九朵。”
李宝的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。
他想起刚进包厢时,赵婉儿开玩笑说“牡丹富贵,这装修倒应景”,当时他随意扫过墙面,只觉得那些雕花纹路繁复,根本没数过具体数目。
“十九朵?”赵婉儿的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个小坑,“怎么了?十九不是吉利的数字么?”
“九是极阳,十九是极阳减一。”张远山半架着钱一多往门口走,“可这满墙的牡丹,花瓣都是朝下翻的。极阳数配倒花,是镇阴局。”他侧头看向李宝,“你刚才注意到小王没?她坐的位置,正好在第十九朵牡丹的正下方。”
李宝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小刘的名片。
背面那行“午夜十一点后勿拨”的小字还带着潮气,混着牡丹香在掌心洇出个浅褐色的印子。
他想起小王盯着浮雕时的笑——那根本不像是活人的表情,嘴角扬起的弧度太精准,像被人用尺子量过似的。
出了KTV大门,晚风卷着梧桐叶扑在众人脸上。
李宝深吸一口气,胸腔里总算没了那股发苦的香气。
他抬头看了眼招牌,“金凤凰KTV”五个霓虹字在夜色里泛着冷光,最右边的“凰”字少了个点,像只断了翅膀的鸟。
“叫车吧。”施丽娅裹紧外套翻手机,“这地方偏,出租车得等十分钟。”
“散散步挺好。”赵婉儿突然说。
她盯着路边的路灯,暖黄色的光晕里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,“我刚才在包厢里闷得慌,正好透透气。”她伸手去搀钱一多的另一边,钱一多迷迷糊糊地搭着她肩膀,嘴里嘟囔着“再来首《最炫民族风》”。
张远山没接话,只是盯着KTV的玻璃门。
门里偶尔有人进出,穿黑西装的小刘正送一对醉酒的男女出来,那女人歪在男人怀里,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闪了闪——和小王胸牌上的珍珠扣一模一样。
“张道长,你刚才说的阴重之地......”李宝把钱一多的胳膊往自己这边带了带,“酒吧KTV怎么就成阴重之地了?”
“阳气要靠人气养。”张远山摸出串檀木佛珠在手里捻着,“可酒吧KTV里的人,有几个是真心高兴?买醉的、应酬的、强颜欢笑的......这些怨气混着酒气、香水气,比阴宅的腐气还沉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身后的霓虹招牌,“尤其是金凤凰,我刚才在包厢里掐过诀——煞气是从地底往上冒的。”
“那咱们刚才怎么不查?”赵婉儿的声音突然拔高,雨丝沾在她睫毛上,“就这么走了多可惜!”
“没到要人命的地步,不碰。”张远山的佛珠突然“咔”地断了一颗,滚进路边的水洼里,“那些被镇在底下的,要么是枉死的,要么是替死的。没主动索命,就说明还有执念没了。咱们硬插手,是断人轮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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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宝看着水洼里那颗檀木珠,想起小王眼尾的淡褐色痣。
公交车上那个补妆的女人,镜中倒影的痣也是长在同样位置——难道她们是同一人?
或者,是某种更玄乎的东西?
“那小诗呢?”他突然问,“小刘说她接了VIP急单,可你刚才说的......”
“小诗身上有香火气。”张远山摸出打火机点烟,火光映得他眼窝深陷,“她脖子上戴的不是普通红绳,是开过光的。能在这种地方待这么久,要么命硬,要么......”他吸了口烟,火星子在雨里明灭,“有人替她挡灾。”
李宝的后槽牙咬得发酸。
他想起小刘递名片时,指尖在“考古研究所”几个字上蹭了又蹭——那动作太像文物贩子验货时的习惯,指甲盖都快抠进纸里了。
前面突然飘来股油泼辣子的香味。
赵婉儿抽了抽鼻子:“夜排档!”她指着街角的蓝色棚子,几个塑料凳歪在路边,老板正颠着锅,油星子“滋啦”溅在铁板上,“我请客,喝两杯再走?”
“我减肥。”施丽娅立刻后退半步,可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铁板上的鱿鱼须,“你俩去吧,我和老钱先回酒店。”
钱一多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:“我也不去......嗝......我要睡觉。”
“那我和李宝、张道长去!”赵婉儿拽着李宝的袖子就走,高跟鞋踩得水洼“啪嗒”响,“难得出来玩,别扫大家兴!”
张远山却站着没动。
他盯着夜排档的棚子,棚顶挂着串黄澄澄的玉米,在路灯下晃得人眼晕:“夜排档也是阴重之地。”
“啊?”赵婉儿的脚步顿住,“这大晚上的烟火气这么重,怎么就阴了?”
“你看那玉米。”张远山抬手指了指,“新鲜玉米是青绿的,这串都干透了,还故意挂在棚子正中央。”他又指了指老板的围裙,“他系的是死结。活摊儿系活结,死摊儿系死结——怕客人吃了东西,把魂儿留在摊儿上。”
赵婉儿的脸“刷”地白了。
她下意识往李宝身后缩了缩,铁板上的油香突然变得刺鼻起来:“那......那咱们还是回酒店吧?”
“逗你玩的。”张远山突然笑了,他拍了拍赵婉儿的肩,“不过有个正经问题要问李老弟——你说正规僧人用斋,有什么规矩?”
李宝一怔。
他搞考古的,对佛教仪轨不算熟,但也知道些皮毛:“过午不食?”
“那要是过了午,非吃不可呢?”张远山的目光扫过夜排档的棚子,又落回李宝脸上,“比如......有人拿枪指着脑袋,逼他吃?”
雨丝突然大了些,打在脸上凉丝丝的。
李宝望着张远山眼里跳动的光,突然想起小刘名片背面那朵微型牡丹——墨迹晕开的小圈,和夜排档棚顶玉米的纹路,竟有几分相似。
“走了走了。”施丽娅在前面喊,钱一多已经趴在她肩上睡着了,“再磨蹭雨要下大了!”
众人加快脚步往酒店走。
李宝落在最后,听着前面赵婉儿和施丽娅的说话声,突然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——十点五十八分。
晚风卷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鼻腔,像极了包厢里那股发苦的牡丹香。
他下意识回头,却只看见金凤凰KTV的霓虹招牌,“凰”字缺的那个点,在雨幕里忽明忽暗,像只眼睛。